瓷城儒帅泣爱妻

　金秋周六的下午，我驱车去拜访醴陵陈明仁将军故居。在导航指引下，经宽阔、靓丽的凤凰大道，过渌水荡漾、树影婆娑的滨河路，几处转弯，过熙熙攘攘、人来车往的胜利路，就到了陈将军故居。 <?xml:namespace prefix = o ns = "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 />

　　故居正前，有一口水井。四围石栏砌成，中涌活水。大门正上方赫然挂着 “良庄”① 匾额。

　　陈将军故居占地一千三百多平方米，是繁华闹市中一静谧处所。大概已经是下午五点多的缘故，参观者不多。过大厅，穿回廊，上楼梯，静静徜徉其间，领略峥嵘旧事。

　　陈将军出生于湖南醴陵洪源乡，早年当过小学教师，后弃教从戎，为黄埔军校第一期学员。他英勇善战，才华卓著，成为国民革命军中之佼佼者。1949年，身为国民党高级将领的陈明仁和程潜一起领导起义，使古城长沙避免了战争横祸而得以和平解放。因此，陈将军受到共产党礼遇，被授予上将军衔。　　

　　在其故居，我注意到一张放大的照片，将军身着军装，站在妻子灵前。身后有先生亲手为妻子撰写的挽联：

　　卅年恩爱，永矢同心，若论伉俪深情，敢谓世间少有；

　　千里归来，竟成一诀，从此音容长杳，除非梦里相逢。

　　并题有“芳如吾妻”、“明仁泣撰”八字。照片黑白，“情”、“杳”二字未见，是根据上下文猜度得来。离开故居时，问起年轻的工作人员，她流利地说出对联，才补全文字，确证猜度。我到过很多镌有对联的风景名胜、名人故居，和当地工作人员聊起相关文字，能准确谈及的并不多，今天倒是个例外。细打量那同志：高挑、端庄，透出江南女子特有的灵秀。

　　回来查资料，《中国对联集成·株洲卷》、《历代醴陵诗词对联选集》、《渌江古今诗词选》中竟都未收录陈将军挽妻联，顿生明珠遗落之憾。

　　查资料得知，陈将军十三岁时，和农家女谢芳如结婚。谢长陈一岁，温柔、朴实，夫妇共度三十余载。1949年，谢芳如身患癌症，陈明仁得知后，尽管军务繁忙，仍经常探望妻子。谢芳如弥留之际，陈明仁专程从广西驻地赶回，陪伴爱妻，旁若无人地“贴在妻子脸上”，直到妻子阖眼离世。

　　追悼会上，陈明仁亲撰挽联，长跪不起，声泪俱下诵读自拟悼词。谢芳如安葬后，陈明仁立“吾妻谢芳如墓” 碑，亲写碑文。后来，陈明仁在自传中写道：“我爱人谢芳如和我度过了同甘共苦的30多年，她是旧社会一个典型的善良主妇，对于我生平求学的鼓励，服务社会的劝善规过，以至后来参加解放事业的帮助，都是很多的。”

　　陈将军爱妻三十年如一日，戎马倥偬中情深似海，位高权重后能拒蒋介石托人说媒，不弃糟糠，平凡爱情质朴真挚，让人感佩，撰联赞曰：

　　功伟可歌，立马城头息战火；

　　情深若海，吞声月下恸离歌。

　　值得一提的是，出身名门、全程治疗陈夫人的留美医学博士萧毅为陈明仁将军对妻子的真挚爱情所感动，于1952年和陈将军再结连理，成为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