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子摊”漫话<?xml:namespace prefix = o ns = "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 />
从前,每逢新年前夕,在不少城镇的街头,都可看到有人支起一张小木桌,桌前悬挂白布一块,上书“代写春联”四个大字,人们把它叫作“对子摊”。
这种对子摊究竟始于何年何月,笔者囿于见识,不敢断言。据我所知,早在明代冯梦龙的《警世通言》里,就曾有过描述。该书第十七卷《钝秀才一朝交泰》中说:福建文人马德称流落北京,因衣食无着,“每逢新春写对联”,“趁几文钱度日”。马秀才其人其事,自是虚构。但若当时社会上没有穷文人靠写春联谋生之事,则作者也未必杜撰得出。再说,对联这一文学形式的盛行,正是起于明初。而当时劳动人们中识文断字者有限得很,他们要想在年节前夕贴一副大红对子,自然要请人代笔。所以对子摊出现于此时,大有可能。到了清代,就不仅是限于文学作品了,在不少史料、笔记中,都有关于对子摊的记载,如富察敦崇编撰的《燕京岁时记》就说:“自入腊月以来,即有文人墨客在市肆屋檐下书写春联,以图润笔。”这一切都说明,对子摊的历史是由来已久的。
过去,摆对子摊的都是些贫寒的知识分子,其中又尤以教书先生为多。他们在学生放假后,靠写春联增加些微薄的收入,以度年关。《光绪都门纪略》中有首《书春》诗:“教书先生腊月时,书喜报贴日临池。要知借纸原虚语,只为些许润笔资。”就是真实的描绘。在某些文化落后地区,由于能书善写者寥寥无几,一到新年前夕,教书先生便成了大忙人,登门求联者应接不暇,有的先生颇聪明,把放了假的学生组织起来,在学堂门前支起书桌,摆开对子摊来。学生既练了书法,又能弄到一点小费作“压岁钱”;先生既能多挣几文,又能满足求字者的愿望,求写对联的人,也能满意而归,真是三全其美,皆大欢喜。
摆对子摊的,也有其他行业的人,趁此搞搞“副业”。据说,辛亥革命后的湖南第一任副都督陈作新,早年就曾操过此业。一年,他因生活窘迫,年关又至,便在长沙街头摆起对子摊替人代写春联。其摊子对面是个竹器店,招牌上有“精刻竹器”四个大字。陈作新灵机一动,便在自己摊子前的白布上写下“鬼画桃符”一语。二者遥相响应,正好形成一副对仗工稳、妙趣横生的对联。光凭这点就吸引不少顾客。再加上陈某书法功底亦佳,故求字者甚众。没几天,陈作新就挣了几个好钱,高高兴兴回去过年。
更有意思的是摆对子摊还能为革命事业作出贡献。我党早期革命活动家、中共一大代表邓恩铭同志,二十年代中期在山东寿光县张家庄开展建党工作,在这里建起了山东省较早的农村党支部。当时,党组织缺乏经费。邓恩铭便利用春节前,代写春联,筹备经费。他的对联不仅书法隽美,尤其能反映劳动人民的心愿,如“三尺瑞雪三尺玉;一粒春雨一粒金”,因而深受欢迎,很快销售一空。就这样,邓恩铭同志用代写对联筹集到了一笔宝贵的话动资金。
如果说,对联是我国独特的一种文学形式,那么,对子摊则是我国独特的一种行业,它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据记载,前两年春节期间,台湾报刊还登载了去台同胞的文章,深情回忆当年北平的对子摊,反映出海峡彼岸炎黄子孙对它的眷恋之情。对子摊为对联的推广,也是起过巨大作用的。对联最早产生于后蜀。据说,后蜀主孟昶某年除夕日令学士辛寅逊为宫廷寝门题桃符,“以其词非工,自命笔云: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清·梁章巨《楹联丛话》)由此可见,最早的对联,可说是属于宫廷文学,以后,它之所以能走出高宅大院,深入千家万户,是和对子摊分不开的。对子摊称得上是对联的播种机,正是它把“种子”撒向四面八方,普及全国城乡。
今天,人民物质生活、文化生活水平不断提高,靠写对联谋生的人的“对子摊”已越来越少。逢年过节,人们或者亲自挥笔撰写对联,或者购买印刷好的对联。有的地方的文化团体、机关,还组织书法工作者下厂下乡,为群众代写对联。随着时代的发展,卖字谋生的对子摊将会绝迹于世,但对子摊为对联的普及与繁荣所起过的作用,却是不可低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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